晏西川

我心素已闲,清川澹如此。

清弈

古风 杂食

DAY3[云次方] 冬天、火锅和中央空调

*是和基友 @长愿以身 一起尝试的短打练习,每一题都是反向角度,即看起来热闹甜蜜的梗来写刀,冷感虐向的梗来写糖,CP多,适合哪对写哪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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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吃毛肚。”郑云龙艰难地在他的不算宽敞的床上挪了挪,腾出手来一下一下地戳阿云嘎后背。

 

“嗯?”迷糊着还没太醒的阿云嘎艰难地翻过身睁开眼睛,和水汪汪的猫眼睛对视了三秒,才理解这人的意思。

 

太冷了,上海的冬天太冷了,又湿又冷,空调也驱不散的寒气顽固地弥漫在狭窄的小屋里。卧室的灯坏了,郑云龙还没修,凑合着拿手机的手电筒照亮。

 

这时候是傍晚,阿云嘎结束了工作就赶来郑云龙的窝,他知道郑云龙今天不上台,于是连招呼也没打,直接就跑来敲门。

 

猫开门的时候仍是睡眼惺忪,没有要醒的意思,把门打开就梦游似的又倒回床上,一句话也没说,只是靠着床边,给阿云嘎留出了一个刚好能躺下的位置。

 

阿云嘎突然就觉得很困,于是把外套一脱,二话不说就掀开被子躺进了猫热乎乎的被窝。

 

于是他俩毫无交流地、默契地一起摆出了要睡个地老天荒的架势。

 

可是太冷了,猫冻得缩成一团,还是不暖和,意识在清醒和沉睡之间游离了许久,终于彻底醒了。

 

他醒了觉得不太满意,和泛着霉花的墙角大眼瞪小眼了几秒,果断地开始戳和他同床共枕的阿云嘎,说出了他的台词,没说火锅还是炖汤,只说他的要求,他要吃毛肚。

 

阿云嘎看起来很迷茫地看了他一会,眼神才重新聚上焦,近在咫尺的老班长眨了眨眼,笑了。

 

“吃。”

 

猫没睡够,毛炸得乱七八糟,裹着大塑料袋似的黑羽绒服,拖拖拉拉地跟着穿花里胡哨棉袄的内蒙人走,也不看路,只是走,直到阿云嘎给他拉开凳子让他坐下,他才懒懒地掀起眼皮环顾四周。

 

哦,火锅店。

 

辛辣的涮汤气味传来,郑云龙肉眼可见地醒了。

 

操,好大一盘毛肚。

 

猫的毛被老班长状似无意的几下呼撸捋顺了,他成了个快乐的开口栗子,高高兴兴地抬头和阿云嘎说今天的第二句话“下回龙哥给你做羊排火锅,新学的,也能涮毛肚。”

 

阿云嘎叫他说得心动,一点没在意猫的落脚点还在毛肚,只是几乎甜蜜地期待了起来。

 

可他没有把期待说出口,他只是笑着点点头,好像只是哄哄自信满满的猫。

 

猫也不计较,轻飘飘把这事揭了过去,好像海边长大的青岛人天生就应该喜欢羊肉那么自然。

 

火锅店里空调给的很不吝啬,眼前的汤料翻腾着,热热闹闹,郑云龙终于脱了他累赘的大羽绒服,露出里面的打底衫三件叠穿,非常时尚。

 

阿云嘎终于看不下去,随口一提“你那衣服穿多少年了?快磨破了都。”

 

郑云龙不在意地一笑,只说没事,还能穿。

 

阿云嘎刚想说我给你买两件吧,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,于是咽下去这句,换了另外的话头“上海比北京强点吗?”

 

郑云龙夹毛肚的筷子顿了顿,还是很不客气地捞起了一大块塞进嘴里,被辣的直哈气,眼睛却满足地眯了眯,十足猫样。

 

“也就那样呗,票白送没人要。”猫嚼着毛肚,含含混混地回答。

 

阿云嘎叹了口气,想说很多很多,但一句也没说,只是把另半盘毛肚也下进了锅里,然后自己夹了几片羊肉卷,心不在焉地往锅里扔。

 

“不过我呆在这也有点好处,”郑云龙抹抹嘴,喝一口啤酒,更来了一些精神“你到上海演出就省得订宾馆了,我去北京也是,省不少钱。”

 

阿云嘎捞几片羊肉出来吃,不算太新鲜,但勉强能吃,他也就没挑,咽下去才开口“倒也是。”

 

俩人边吃边聊些有的没的,其实没什么营养,疲于奔命的日子有什么可说的?谁让他俩死犟,不肯放下那点在成年人世界里显得有点滑稽的理想,和别人就更没什么可说。

 

酒足饭饱,郑云龙摸着肚子往回走,阿云嘎也吃得不少,俩人吃暖和了,倒谁也不着急,溜溜达达地在上海的街头漫步。

 

快十点才溜达回家,郑云龙吃饱了又有点犯困,收拾了收拾就洗漱去了,阿云嘎回来路上顺手买了个灯,拉了卧室的电闸给郑云龙换上了,作为借住一宿的谢礼。

 

大猫洗完脸出来,毛上还沾着点水珠,很满意地看看明亮的卧室,毫不吝啬地冲阿云嘎笑出一口小尖牙,称赞他们班长心系百姓,注重民生。

 

阿云嘎也笑,乐呵呵地去洗漱,进了卫生间才反应过来,他好像也不是这么上赶着给每一个同学换灯管。

 

直到俩人背对背躺床上了,阿云嘎还在琢磨,猫当然不是谁敲门都给开,也不是谁来都能分享一个被窝的吧?

 

羊排火锅没吃过,有机会带猫回内蒙吃手把肉吧。

 

阿云嘎闭上眼之前,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,猫那么大又那么软,还怕冷,要是能抱着睡就好了,可是哪个猫好像也不喜欢老被抱着,就算了吧。

 

想完他丝毫没觉得不对,坦然地进入了梦乡。

 

猫蜷在一边,没睡着。

 

火锅的热气散了,他又觉得冷,尤其是有个热气腾腾的内蒙人睡在旁边,他就不讲道理地更冷了。

 

他竟然没来由地有点委屈,他都把被窝腾给人家了,怎么他自己还要受着冷呢?

 

他又蜷了蜷,后背不小心贴到了内蒙人热乎乎的脊背。

 

他忽然想通了,他之所以格外冷,只是想让老班长抱抱他。

 

算了吧,猫想,还是下次给他做羊排火锅吧,在家里吃,会更暖和一点的。

 

可惜这个冬天,他们再没见过了。

 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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